嘟鲁回来过一次,实在是不好意思他也跟着去了草山,两车草一装完,他就躺在草趟子里,说在这等……可是男人卸完草再回来,满山只有一个个堆好的草堆……
额家那只漂亮的公狮子再也没有回来。后来男人才知道,额家当家的老太太,也就是她们的奶奶,在山上的草拉到一半时,她老人家叫来了额尔德宁的舅舅明鸠带话,五十只羊,两头牛……从此山水各路。不过事后男人想想,公狮子走时骑走额家的两匹马好象再也没有回来……
男人在这里留下了……他想在这单调而繁忙的生活里去填平,姐姐离去的伤痛,两个与做着帝王梦想的人千古相伴的兄弟……然而,生活总是难以预料……这期间,男人又送走了那个又是爷爷,也是老师……(尽管他不是个合格的老师)的老柳。还有额尔德宁七十四岁的奶奶……
这期间,男人对蒙古民族有了很深的感情,同时他也做了他应该做的……
蒙古族的女人一旦嫁人……琐碎而繁重的家务让她们忘记了女人的天性……每天早上起来,她们含一口水在嘴里,然后吐到手心里,擦洗一下那曾经最美的脸庞。她们长长的黑发松散的编成一个长辫后在头上盘好,一天的忙忙碌碌里,黑黑的头发上粘着星星点点的牛粪沫子,草的叶子儿。
也许她们洗一次头要等两三个星期……又或许是一两个月?洗澡?一年一次?还是两次?不过好象更多的是,她们汲上一点水,把毛巾(现在有,过去……沾湿,匆匆的擦一把身子……直到岁月把那美丽淹没。
女人的月事来了……也许是几张草纸,也许是一块反复使用的布头……男人们每个晚上无所顾忌的耕种,女人们尽心尽力的接纳……怀着孩子的女人啊……她们依旧是那么的勤劳,也许她正为家人准备着午饭,一阵腹痛之后,孩子就在家里出生。如果她正在找调皮的牛犊,那孩子就牛栏边,草地上……看着火红的太阳出生……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难产……妇科疾病……风湿……伤寒以及各类传染性疾病,就像是蒙古包外面站成一排的吐着鲜红的舌头的恶魔,只要一有机会,它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她们无情的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