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学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我们的教室里正冒出滚滚浓烟,那说明炉火没有生成。
我的全身开始了发抖,害怕……也……激动……到了教室,几个根红苗正的红卫兵已经将仝玉兰围在当中。
你一言我一语地审问着、训斥着,她直直地并着双腿,大幅度地低着头,哭着,小声地说着什幺。
我胆战心惊地走进了教室,同学们发现了我,立即把她丢在一边,呼啦一下子将我围在了当中。
地主伢子,说,你是不是故意破坏,成心用烟呛我们?故意让我们挨冻,你是反革命之心不死!我心里害怕,却也并不完全服气,便一声不吭,也不理他们对我的指责,径直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上课时,几个老师因我没能将火生成而让我和仝玉兰到教室的最后一排靠墙罚站。
罚站,不论对于我这样的四类子弟,还是对于出身好的同学,都是常事,不算什幺。
只是那陪我一同罚站的仝玉兰,委曲地流下了眼泪。
一直到上午放学,又一直到下午参加生产队的积肥劳动,都没有出现什幺,我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可就在我吃过晚饭后,赵小凤在墙头那边喊我,通知我晚上到学校去,我才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晚上到了我们班的教室,才发现仝玉兰已经到了,办公室还有几个红卫兵干部,也全是我们一个班上的。
仝玉兰直直地立在屋子中间,头用力地低垂着,几个男女红卫兵则散乱地围在她的周围,有的说笑,有的则在指责着她。
我进去后,我们班上的红卫兵连长(相当于今天的班长,红小兵时就用这个。
我也不知道为什幺用军队的编制称呼)汪海龙的命令我:鲁小北,在那站好,今天你要好好交待你故意不生火的反革命问题。
我站到了仝玉兰的旁边,低着头,看着地面。
鲁小北,转过来。
汪海龙狂妄地大声命令我。
我心中不服气,但迫于形势,还是慢慢腾腾地将身体转成正面对着他,仍旧低着头。
站直了……双腿并拢……手放好……不许乱动。